偏笑

冥顽不明死不悔改踏入同条河流无数次过载反派厨

 

【9:00】我也曾目睹过诞生与死亡

cp:家庭教师reborn 六道骸×沢田纲吉

分级:G/无分级

说明:凹兔新年24h第9小时接棒手来啦!!大家新年快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吃粮到撑~~~

新年元素:烟花 我流甜文 群神缓缓而行背景衍生作

我要高亮放出我的搭档果老师555神仙下凡和屑作大王联动了 快戳传世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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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看烟花。沢田纲吉是这么说的,就站在厨房的水槽前摆弄着那些他根本不熟悉的器具,在一个已经无法实现的时间点上,语气执拗又幼稚。实际上他们算是才回到并盛。一周而已。关键并不在此,走之前六道骸提过类似的话题,关系到彭格列十代目复杂庞大的人际网和他藕断丝连的麻烦态度,你真的确定要离开巴勒莫?换个说法,你真的确定要回并盛?补充说明,据我所知并盛町已经在疏散了。言外之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手下问候和你最喜欢的热闹聚会都会没有。六道骸很想再添一句,我很怀疑你能不能一个人在那里活下去。但未免显得语气太过带刺而被对方诽谤,最后作罢。在沢田纲吉的各种软硬威胁下他有被要求学习如何平和的表达关心,他选择略过。

       六道骸最后一次质询的时候,沢田纲吉拖拽着两个行李箱,收拾的简直像是要搬家,一大一小的箱面都贴着橙色的鲔鱼贴纸。他拖的吃力,偏偏还遇到一个上坡行路,好半天才挪到六道骸面前停下。哪怕是猫的手也借一下吧,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把那个小的箱子往六道骸面前一推,沢田纲吉气喘吁吁地偏头看他,还有心情说句日式俗语。六道骸双手插兜没准备接过来,仗着身高的优势审视他的同居人。他的确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沢田纲吉异想天开也犯不着拖他下水,一天前刚醒来的时候倒是听到他说想要在跨年的时候回国,六道骸完全以为沢田纲吉是在开玩笑,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吗?明明眉眼惺忪却又语气期待,沢田纲吉十分擅长在大白天说梦话。

       我看谁都没有你想。那时六道骸像是不想继续看他所以伸出手直接盖住了沢田纲吉困倦的双眼,他在手心里眨眼,像拢着一只蝴蝶。

       如果可以的话也陪我……沢田纲吉嘟嘟囔囔然后没了声音。六道骸还在等他的后续,放开手果然发现他睡着了,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感情早上把对方吵醒的人自己是没有心理负担的,他内心琢磨着要给沢田纲吉这严重的黑眼圈做到什么水准的幻术遮盖才能让他躲过阿尔克巴雷诺的制裁,响指声让房间陷入人为构造的黑暗。

       他在沢田纲吉试图拽他袖子的时候回过神来,认命一样换手拉过更重的那个箱子,一入手六道骸就忍不住开口讽刺,你也知道只是去那里住一周左右吧。

       这下沢田纲吉一脸轻松:因为还有你的东西啊。

 


       从巴勒莫到东京,中间还转了一班行经罗马,沢田纲吉对于让六道骸陪着一起坐经济舱表露出些许歉疚,但他的小金库从租了公寓之后就不再丰裕,再加一张机票已经是捉襟见肘。六道骸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挑剔,不过看着沢田纲吉说话时那副肉疼的表情还是感到有趣,他配合的露出一脸嫌弃。你最好记得我没理由陪你一起,他用这句话抢夺走了靠窗的位置,气的沢田纲吉一直说那你最好感恩戴德地坐到目的地。放完狠话之后他睡的昏天暗地,中途六道骸帮他要了毯子和眼罩,竟然也都没能让沢田纲吉醒来。

       他脚踏到日本的国土那一刻醒的彻底,拖着行李箱咵啦咵啦跑,引得旁边都有乘客笑着看过来,行事完全像个未成年。六道骸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比起意大利冰凉许多的空气灌入肺里,他看到沢田纲吉在那里深呼吸,动作幅度大的像是缺氧,转头笑得灿烂使劲向他招手,顿时感到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兴奋。他对意大利没什么愉快记忆,只是作为出生地他感到习惯;但他对日本也谈不上什么归属感,只是脚下这片土地却的确是更牵系对方的地方。沢田纲吉在这里诞生,在这里长大。他的确是自己每一次到此的理由,哪怕是六道骸都无法否认这点。他看着那些橙色的夜航道尝试回忆了一下初次到达日本的心情,却也默认会因为同伴和目的不同而差别巨大。听到喊声他看到沢田纲吉已经和他快有五六十米距离了,六道骸觉得好笑,看这样子他怕是想直接用死气之炎飞回并盛。

       你就这么喜欢日本吗?六道骸单手握着沢田纲吉买来的罐装热可可,暖手而已,并不准备入口。时值凌晨,候车室没有多少人,沢田纲吉提前坐下还邀功一样给他看抢占的位置,奶茶的白气把鼻尖那块皮肤都染红了,他小啜一口语调幸福地说当然,说完还目带疑惑看回来,骸难道不喜欢吗?

       六道骸一挑眉,说我为什么要喜欢。

       那难不成你喜欢意大利?沢田纲吉一边咬他的吸管一边不怕死的说既然这么喜欢意大利,十年前也别来日本不就好了。

       别管太多,沢田纲吉。眼神威胁性地晃过,对方便一缩脖子开始装傻。

       六道骸有来有往做出回击,说既然那么喜欢日本,那么当初不去意大利做什么黑手党不是更好的选择吗,尊贵的彭格列十代目?他清楚地让那个称呼在齿间停留了好几秒。

       呃,沢田纲吉顿住,有关于这样的话题总会导致循环抱怨家庭教师的结局,再引火上身。你以为我想当、里包恩的枪没有抵在你的头上当然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六道骸冷笑出声,当然没什么大不了,我管彭格列去死。

       沢田纲吉适时露出尴尬的表情。

       想说好歹现在也是彭格列的关系者,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却说不下去。雾守其人在意大利大小黑手党的情报网被传的面目全非,终极目标是毁灭世界起始目标是要毁灭黑手党的人现在确实是个黑手党,到头来原因系在自己手上,沢田纲吉自知理亏。

       他没有出生自拿幼童做人体实验的黑手党家族,那枚眼睛的力量他领教过,主人都扬言厌恶。他也没有亲身体会过在水牢那种设施里足足十年,意识相连的压抑感哪怕一瞬都能将人逼疯。唯独能算上共同点的大概也不外乎对黑手党这一身份的抵抗,对方饱含恶意诅咒灭亡,他却仅是想要逃离。

       闷头咬吸管都要咬烂了,才勉强回一句,不够反驳,攻击性倒是十足:说不定哪天我就死给你看。

       对方礼貌地嗯了一声表示理解,那记得把身体留给我。各种意义上。

       言之至此果然沢田纲吉扬首接受不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堪堪停战。六道骸颇有赢家姿态的笑了起来,伸手把可可和那杯奶茶调换过来,状若无事地警告沢田纲吉小心喝奶茶晚上睡不着,得到了单音节的答应,听起来心不甘情不愿。

       请你吃大餐。六道骸拿那罐饮料去贴沢田纲吉的面颊,他往后倾的时候没忘记拽着六道骸的围巾让对方偏过来好保持平衡。

       ……那我要吃凤梨海鲜炒饭。

       六道骸手揽着他的腰让他重新坐正。

       别得寸进尺。

 


       六道骸原以为沢田纲吉心心念念地要回并盛不说很有目的性,但势必是有些计划的,他在陪这人回到日本的第五天终于对这个想法死了心。沢田纲吉恨不得要宅在自己家里到离开,空无一人的街道,空无一人的市场,人间蒸发。从哪里看都仿佛有种这个小町正在腐败死亡的错觉,沢田纲吉就是也企图一起烂掉的寄生物,六道骸都想到他住了多年的黑曜乐园,以他来看都觉得现在的并盛町更似鬼地。

       他在整理那些冗余的行李的时候六道骸迈着步子欣赏一样走过这个宅子的各个角落,还用足够挑剔的态度点评了沢田纲吉住过十年的房间,风格和他们在巴勒莫的公寓果然相仿,沢田纲吉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翻纸张都发脆了的漫画书,闻言抬头瞪他,语气不善,你也可以住黑曜乐园。

       桌上被塞了电池的老旧收音机发出断断续续的电波声:十二月二十七日,并盛町最高温度六摄氏度,最低温度零下二摄氏度,大雾橙色预警,能见度低,西北风三到四级,预计未来三天气象转晴……他去看窗外,果然并不能看到什么,反而是窗玻璃上那些因为热气而逐渐融化的霜花更显眼了,他收回视线去瞥六道骸,声音减弱又减弱,你倒是弄一个好天气啊。六道骸偏偏听到了,一下把那台破机器按到没声,再抬眼与也没了声的沢田纲吉对视,异色瞳浮动着显实的笑意:我还以为彭格列十代目才更适合谈些能够轻易改变气象的事。

       彭格列十代目当然拒绝如此诽谤,他甚至想爬起来再把收音机打开,你好烦啊,这么说着踩过对方的脚面,一场没完没了的拉锯战。

       开始放晴的某一天,沢田纲吉从仓库里翻了好久拖出来貌似是叫被炉的东西,他和六道骸信誓旦旦的说,做人如果没有体验过被炉这辈子就是白活,惹得六道骸冷笑一声。可是沢田纲吉在家都是妈妈布置,六道骸纯粹没见过这东西,两人鼓捣半天才安置完全,被炉能容人的位置也不大,沢田纲吉这时候倒一副不想要和人分享战利品的表情了,六道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危险的眼神让他一抖再抖,最后才一脸讨好的邀请对方一起体会。

       明明是你说有空调就可以了的。他还敢抱怨。六道骸抱着沢田纲吉躺在刚晒过的被子里,冰凉的手指一路上行划过他的脊背,沢田纲吉这下完全僵住不敢动了。六道骸哼出鼻音的笑,在他耳边轻轻说沢田纲吉你再不住嘴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这句话说来并不陌生。你再装睡我就不保证只是这样了,你再闭着眼我就让你知道……对方这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反而让六道骸出奇的心情好了起来,只是吻在他慌忙闭阖的眼眸上,今天暂且放过你。

       我们来日方长。

 

       直到一周快过完沢田纲吉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镇子上的人还在陆续撤离,食物暂且不成问题,但六道骸相信很快这会成为问题,对任何小事都挂念的沢田纲吉这次倒是不为如此头等大事而所动,反而开始对看烟花念叨个不停了。他懊悔的不得了,说本来就是想回来看一次并盛的跨年烟花,现在人都走光了还会有祭典吗,话里话外都是遗憾了,从这里也看不见东京都的花火啊。他说话时还偷偷瞄了六道骸一眼,那种微妙的视线让他立刻懂了沢田纲吉不靠谱的奇思妙想。三叉戟都要拿到手上了,你想都不要想,要我陪你走一趟什么看红白歌会初诣撞钟的流程你做梦沢田纲吉。

       再过几个小时这一年度就要结束了,六道骸根本不想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熬个通宵,他只想带着他这位名义上的上司窝在家里睡到第二年到来,然后催着他和自己一起回意大利处理他那些永无止境的黑手党事宜。他完全不把什么旧一年和新一年当回事,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拥有比现实更多的意义,不管是身处复仇者监狱或是梦中,时间都难以用平常流速衡量。更毋论六道骸还拥有着轮回能力,对常人来说维持着理智的不混乱都要费尽心神。但这次连“黑手党风情”的嘲讽都不管用了,日本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上面执著的可怕。绝对会让你参与一次的,沢田纲吉眼里都燃烧斗志,他像是在向六道骸下战书。

 

       他们一路向海边去。沢田纲吉隔着车窗指给六道骸看,那些在天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是会流向海洋的,他说他国中的时候沿着这条河走过太多次。他们一起看着它在稍远的河湾中转过来,雾气中亮亮地软软地流过去,沢田纲吉说他一直记得,整个冬天都会梦到。铺满曾经的十四岁。而六道骸的确也是记得这条河的,在许许多多的梦境里。他明白此时应该是特殊的,或许是这条静谧的河流上低垂四散的雾,或许是沢田纲吉说话的腔调里那些来不及隐藏的怅然。他一时间只是沉默。

       这个念头在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攀升至了极点。海面早已被黑夜侵蚀,依稀能在薄雾中看到遥远对岸参差的建筑,不夜的痕迹在逐渐点亮的灯火中显现。从这里能看见东京都的烟花也说不定呢,沢田纲吉拿出手机要拍照,就是看不到日落了,语气好可惜。六道骸帮他整理围巾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那块屏幕,像素块中大片的黑色,怕也只有沢田纲吉还能拍的不亦乐乎,他甚至还说要打印明信片出来寄给库洛姆做伴手礼。绝对心意满满。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沢田纲吉回头看六道骸,目露征询,你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对吧?

       这种东西也能送的出手的话。六道骸垂着眼想象女孩子收到之后惊喜的表情,他说这倒也不算是个坏主意。

       沢田纲吉笑了笑,这眼神带着热量但又过分柔软。像团新生的火在燃烧些着什么,却要在下一刻熄灭。所以要是能看到烟花就好了,他喃喃自语。

       究其根本六道骸不得不承认那些在巴勒莫看过的烟火宴会的确让人印象深刻。但他始终不明白沢田纲吉这份莫名的固执来自哪里,这些焰火只会短暂地发出一阵光芒,旋即化为齑粉,那些虚假的光和热无法传达到任何一人那里,宛如盛大而无意义的诞生与死亡。

       六道骸带上手套的时候沢田纲吉还好奇的瞥了他一眼,嘴里没忘说终于想起来要带上了吗,他没有想到六道骸握住他的双手三叉戟逐渐成型重量凝聚向下坠落时才跳着脚想要跑开。

       漫天的焰火开始绽放。

       说是焰火也不太准确,那些光点从空气中浮现实体化,像一颗颗流星逆向天空飞去,金色掠过沢田纲吉的发丝还摩擦出咻的声响。就好像是构成虚假世界的碎片逐渐散开又撞击、融合。那些燃尽了,而将坠落的细碎尾音,将他们包围起来。

       右眼的数字在跳动,沢田纲吉在一片轰鸣中捡回自己的声音,六道骸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直到他挣脱双手跑来跌入六道骸怀中,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六道骸听到他重复说,够了,已经够了。

       他也曾目睹过众多诞生与死亡,这对他来说毫不意外,他自诞生以来就对死亡感到亲切万分,就如同六道骸自己所说,他势必会再从轮回尽头走来,他本应对另一次死亡感到高兴。只是他唯独不能看到有一天沢田纲吉也能对此安然接受,熟视无睹。

       六道骸有那么一刹觉得沢田纲吉的灵魂在向上漂浮。于是他伸手抓住他,让他坠落。

 


       回程的时候沢田纲吉又一次收拾地像是搬家,看他的模样恨不得要把暖炉一起搬回意大利,但是就便利性或者天气而言都不适用,他在那里对着矮桌唉声叹气。六道骸在一旁给他念里包恩的索命信,发音纯正的意大利语听起来优雅温柔,只是每念一句沢田纲吉的嘴角都能往下再弯一度。他把家门锁上,走出那个他直到成年都居住着的地方。自此之后或许就是永别,沢田纲吉拍拍脸颊还能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飞机掠过日本上空的时候,沢田纲吉终于抢到靠窗的位置,因为外窗玻璃上的污渍他拍下的照片全是高糊,日本的初雪在云层上方看来无甚美感,但就算这样他都摆出一副满足的样子。这自然是他停留过的最美丽的国度,这自然会是他看过的往生以后都最难以遗忘的焰火,他的执著不可能真的毫无来由。他为自己即将行经的一切都做出选择,也并非未曾想过死亡。他只是有些不舍。

       就像他们避而不谈沢田纲吉不远万里回到日本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想要看的根本不是什么时间恰好的海边日落或者隔着对岸才能得以一见的跨年烟火,那微不足道的理由也并非难以想象,它无法避免地在沢田纲吉的瞳孔中被解读,又被证实在昨晚六道骸握住他的双手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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